通过对老药改结构打造高价新药是药企保持利润的一大策略，据统计，全球至少有10只MS药物是此策略下的产物。

在北欧国家瑞典人迹罕至的温带森林中，于默奥大学神经科学家Anders Svenningsson的多发性硬化症(MS)患者已在其过去8年常用的处方药物中获得显著的治疗效益。该药并不需要每周注射，也不会使患者感觉疼痛，或引起发烧。最重要的是，其对于遏制疾病的发展非常有效。这只药物就是美罗华(Rituxan)，其最初研发目的是治疗癌症，如今已逐渐发展成为瑞典MS治疗处方最常出现的药物。

MS是最常见的一种中枢神经脱髓鞘疾病，患者的中枢神经系统会受到自身的攻击。在瑞典，医生有很大限度的自由能够处方其认为合理的药物给患者，但除此途径之外，MS患者也很难在其他地方获取美罗华。这是因为美罗华的生产商罗氏(Roche)从未针对MS适应症销售该药，而是引入了另一只几乎与美罗华药效完全相同的药物，使用了新的商品名，该新药定价约为美罗华的10倍。

这两只药物的营销策略清晰显示了制药企业如何通过盘活成熟药物来保持利润。美罗华于2014年专利到期后仿制药企业开始瓜分市场，罗氏还尚未将其包装成为MS药物，当时还没有专业的临床研究充分证明该药确有疗效。罗氏因此将研发资金投入到另一只衍生药品，因为后者能够享有更长的专利保护期。这个策略在今年7月开始兑现价值，罗氏这只名为Ocrevus的新药第二季度销售表现显著优于预期。

老药不增适应症

改结构打造新药

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神经医学教授Stephen Hauser综合分析以上两只药物的MS适应症研究之后认为，这两只药物的差异非常小，医生与患者需考虑购买Ocrevus是否值得。不过，罗氏宣称该药药效比美罗华高10%，患者用药监测管理难度比美罗华低10%，但价格约为后者的10倍。Ocrevus年均费用为6.5万美元，而美罗华在瑞典用于治疗MS每年仅需2400美元，其在美国市场也仅需8000~10000美元。

罗氏称，Ocrevus与美罗华存在很大差异，因为Ocrevus大部分由人类基因组分构成，其有更低的副作用，极少患者会对其产生抗药性。“Ocrevus是专门针对慢性病患者长期使用而设计的。” 罗氏制药部门主管Daniel O’Day表示。

大概十年前，罗氏决定舍弃美罗华的MS适应症申请而发力推动Ocrevus上市。对于制药企业来说，通过重构药物分子结构并收取新版本产品更高的费用来提升利润，很多企业会对外宣称新版本更安全且更有效。

根据伦敦的Blizard医学研究所统计，目前全球至少有10只MS药物是为了提高利润赚取潜力而通过重构旧药物分子结构而上市的，Ocrevus就是其中之一。过去几十年来，胰岛素生产企业也不断地通过对药物分子结构作各种小幅调整来维持相关产品的价格高位。2007年，强生(Johnson & Johnson)通过更改一只抗精神病药的分子结构而成功延长了专利保护期;罗氏约在10年前研发了一只类似抗癌药阿伐斯汀(Avastin)的眼部药物，价格约为前者的40倍。

在美国，据“多发性硬化症基金会”估测，该病症有超过40万名患者，神经疾病科学家已广泛接受Ocrevus。从今年3月获得FDA批准至今，Ocrevus已创造了2亿美元的销售额，是罗氏上市表现最出色的药物。该药明年很可能获得欧洲的批文，据分析师预测，该药在乐观的情况下能在2021年获得35亿美元的销售额。

新老药悬殊价格

医生超适应症用药

与此同时，被广泛用于淋巴瘤治疗的美罗华可能未来不会再申请MS适应症，但在美国，有几千名MS患者正使用由医生处方的美罗华。

作为第一道防线疗法之一，美罗华通过附着于具体的蛋白质分子以抗击肿瘤，其作用于一种名为“B细胞”的白细胞。自从该药表现出自体免疫疾病治疗效益之后，研究人员开始猜测其同样能够阻止MS患者的免疫系统攻击自身脑部、脊髓和神经。这是一项新的医学理论，如今医生发现了另一种白细胞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但美罗华确实有显著治疗效果。2007年，距离美罗华首次血液肿瘤适应症疗法获批已有10年，罗氏针对MS患者治疗情况作了一项研究，发现使用美罗华的患者脑部斑块比安慰剂组少90%。尽管一年以后针对最难治愈的MS类型的临床研究失败，其结果也足以点燃该公司对美罗华治疗MS部分患者的信心。

现隶属于罗氏的基因泰克(Genetech)是Rituxan与Ocrevus的研发商，该公司前任助理医疗总监Annette Langer-Gould曾辅助制定这两只药物的研发计划，其表示，“这两只药物的作用机理是一样的。” 据其透露，基因泰克方面更愿意花费更多资源发展Ocrevus，因为该药定价更高。美罗华与其他治疗淋巴瘤的药物比MS专用治疗药物价格相对较低。而对于美罗华，毕竟涉及更多的淋巴瘤患者，罗氏无法反复抬高价格。罗氏方面则表示，“确定Ocrevus作为MS的主要疗法是基于科学、医疗经验方面周全的考虑，患者能够从该药的潜能中得到最大的治疗效益。”

就在罗氏放弃美罗华的MS适应症标签的时候，脑神经医疗专家开始凭自身力量推广这只药物。在瑞典于默奥运营一个MS研究中心的Svenningsson表示，美罗华的相关临床数据给其带来深刻影响，此后就开始给MS患者开处该药，并明显看到患者病情一天一天有所改善。据瑞典卡罗琳学院(KarolinskaInstitutet)统计，目前约有3500个使用美罗华的MS患者显示治疗效益比使用其他药物更好。其他更老的药物可能造成类似感冒症状等副作用，需要每天密切监控。“一些患者在临床治疗结束时，甚至表示其不愿再用更老的药物，而提出申请继续使用美罗华。我希望可以为这些患者多做一些努力。”

■编译 吴颖仪

■来源 彭博社